
進入臘月便是年
梁孟華
一年十二月,臘月是年尾,!媽說,,進入臘月便是年!于是,,河?xùn)|臘月猶如待嫁的“新娘”,,在年關(guān)這頭一天開始梳妝打扮,焦急地等待著春天這位“準新郎”的明媒正娶,。身處河?xùn)|大地,,我們在臘月中仿佛聽到了黃河冰裂的聲音,我們似乎看到了鹽池解凍的漣漪,!無論鄉(xiāng)村,,還是城鎮(zhèn),在臘月熱情地感召下,,整個天空都開始聚集年的味道,,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醇厚的濃香。臘月,,帶著河?xùn)|漢子豪爽急迫的性格,,三腳兩腳便來到了鄉(xiāng)村城市,猶如一幅水墨長卷舒展開來,鋪陳至十三個縣市,,橫亙到500萬河?xùn)|人民的心里,!開始喚醒人們沉積心底的年關(guān)鄉(xiāng)思,逐漸升騰起河?xùn)|大地一種薪火相傳的年關(guān)信念,。
臘月來了,,從堯舜禹的傳承中走來,帶著南風(fēng)的歌律帶著遠古的香風(fēng),!臘月來了,,從中華民族不變的風(fēng)俗中走來,帶著美好的期待,、帶著千年的期盼,!臘月來了,從萬千人忙碌的身影中走來,,走進了城市,,走進了鄉(xiāng)村,走進了火紅的月份,,走進了人們?nèi)f家團圓的祝福里,!在祝福里,臘月就像一壇54度二十年的老白汾,,醞釀著濃濃的年關(guān)思緒,,調(diào)動著年關(guān)的萬般激情,點燃著來年的美好希望,,慰藉著沉浮一年的心靈得失,,體會著365天一路艱辛走過的綿醇和芳香。
臘月來了,,村東的雞長鳴,,村西的狗撒歡,山那頭趕集的人擠破了頭,,山這頭圍看殺豬的人圍成了堆,,屋檐下掛的紅辣椒,正等著油煎烹炸就饃吃,,在柜中貯藏了一年的五谷,,此時被拿出,芬芳四溢都下鍋,,該蒸的蒸,,該煮的煮,蒸煮燒烤,、油炸煎炒,、祭祀打掃,剪紙裁花,無論是黃發(fā)小兒,,還是耄耋老人;無論是大家閨秀,,還是粗老爺們,一切都忙起來了,,動起來了,,在忙碌中,一聲聲叩響著春的門環(huán),。
臘月來了,,每天都是好日子,河?xùn)|大地炮聲震天,,放歌幸福,,收獲愛情,俊男靚女,,走進殿堂,,牽手一生,寄情臘月,,喜事連連,請柬不斷,,盛宴一場又一場,,吃不完的喜糖,喝不完的喜酒,,有時一天趕幾場,。
走進臘月,游子思鄉(xiāng)的念頭猶如青藤一樣爬滿心頭,,那一抹眷戀的情懷,,如水草一般在心湖里蔓延,日夜招搖,。無論是在潮涌的人群中,,還是在燈紅酒綠處;無論是在推杯換盞間,,還是在幽幽獨處時,,游子的耳邊總有臘月深情的呼喚。當纜繩輕解,,蕩舟離岸時,,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串串漣漪?當汽笛長鳴,,車輪滾動時,,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聲聲呼喊?
于是,為了那喜慶對聯(lián)的張貼,,為了那大紅燈籠的高掛,,為了那熊熊火爐的圍坐,“有錢沒錢回家過年”,,這是對臘月的呼喚作出的深情呼應(yīng),!只有進入臘月,才能感知母親的嘮叨里全是溫暖的情愫,,父親的沉默里盡是無聲的摯愛,。只有進入臘月,游子才明白,,原來,,哪怕全世界把自己拋棄,故鄉(xiāng)依然會以一種等待的姿態(tài)盼望自己的歸來,。
走進臘月,,整個河?xùn)|大地就像剛出鍋的一籠蒸饃。一山山,,一峁峁,,一線線,一片片,,一村村,,一鄉(xiāng)鄉(xiāng)……到處都冒著騰騰的熱氣。有解州羊肉饃的濃香,,有芮城東娃鹵肉的醬香,,有永濟扯面的馨香,有萬榮圪垯湯的清香……該吃吃,,該喝喝,,男人們,女人們,,大人們,,小孩們都激動著,忙碌著,,把一年的收獲搬出來,,把一年的勞累搬出來,開始想開了,,開始放縱了,,開始享受了。一家人燃起一家人的喜悅,,一村人燃起一村人的熱情,,一鄉(xiāng)人燃起一鄉(xiāng)人的富足,,一城人燃起一城人的興旺。
走進臘月,,那消失的村莊,,寂寞的鄉(xiāng)村,凋敝的景象開始“復(fù)活”,,老人們開始在村口,,手搭涼棚向遠眺望,等待著一年未見親人的回歸,!不管是迂回曲折擁有108道彎的驚險山路解陌線,,還是運三高速、聞垣高速,、運風(fēng)高速,、條山隧道……一條條道路的車流物流蔚為壯觀,冬讓河?xùn)|大地褪去了繽紛色彩,,年又讓河?xùn)|城鄉(xiāng)換上了春的盛裝,。
過了臘八節(jié),便走進了臘月的深巷,,喝了臘八粥,,便能清楚地看到年的“五觀”了。到了臘月二十前后,,運城人都上街了,,河?xùn)|人都出動了!寄寓著幸福的大紅對聯(lián)高調(diào)地掛在門楣;濃縮著喜慶的大紅燈籠遍布在南風(fēng),、河?xùn)|各個廣場,,大街小巷,,人聲鼎沸,,呼朋喚友,結(jié)伴而行,,無論是芮城平陸,,還是垣曲新降;無論是河津萬榮,還是永濟夏縣,,街道兩旁賣春聯(lián)年畫的,、賣瓜子柿餅的、賣陽城鹵肉的,、賣芮城麻片的,、賣聞喜煮餅的、賣北垣花饃的,、賣河津芝麻糖的,、賣金絳牛肉絳縣山楂的,、賣鍋碗瓢盆的,琳瑯滿目,,應(yīng)有盡有,,攬客叫賣聲,討價還價聲,,一個個眉開眼笑,,一個個激情飛揚,孩子們穿梭其中,,臉雖凍得通紅,,也阻擋不住快樂的心情。即使平時極心疼錢的老頭老太太們也一個個像換了個人似的,,出手便是千貫錢,,哪能管得“臘月水土貴三分”了。鹽湖市區(qū),,更是熱鬧非凡,,南風(fēng)百貨、水晶服飾,、購物中心,、百貨大樓……買衣購物,掏錢刷卡,,置辦年貨,,精挑細選,衣服鞋襪一樣不能少,,胭脂口紅一樣不能缺,,鞭炮玩具煙和酒,大人小孩照顧到,,一遍遍,,一回回,跑細了腿,,走壞了腳,,女人采購,男人運輸,,真是忙壞了女人,,累壞了男人!
臘月二十三,,小年已來到,。相傳灶神專管人間廚房煙火,每年臘月二十三上天向玉皇大帝回報人間的生活情況,。在這一天晚上,,我們幫著母親把廚房里的鍋臺,、灶膛打掃洗刷得干干凈凈,然后在灶頭上點起“青龍過江”的燈,,祖母捧出早已備好的糖瓜等食品,,父親寫好“上天言好事,回宮降吉祥”的黃表焚香祭拜,,恭送灶王爺上天,。
過了臘月二十三,此起彼伏的爆竹聲,,由稀疏逐漸密集,,讓河?xùn)|大地的城鄉(xiāng)更加安寧祥和,臘月底,,無論城鄉(xiāng)都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,,雙響炮、閃光雷,、大地紅,、煙花,孩子們你追我趕地放著,、叫著,、跳著、笑著,,炮聲,、叫聲、笑聲,、匯成一片,,炸響了蕭條的寒冬,繽紛了寂靜的夜空,,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硝煙味,。隨著這硝煙味越來越濃,年也越來越近了,。于是一副副春聯(lián),,把樸實的幸福,,高掛在門楣上,。一個個游子回家了,一臺臺電視打開了,,一臺臺晚會演開了,,一瓶瓶美酒開啟了,一句句家常嘮開了……
進入臘月便是年,,臘月真是一首吟不完的詩,,填不完的詞,,譜不完的曲,唱不完的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