蘋果的鄉(xiāng)音
□王憶
深秋,，小區(qū)前的十字路口又聚集不少賣著地瓜,、蘿卜、蘋果的攤販,。雖然鮮艷飽滿的農(nóng)產(chǎn)品吸引著很多人光顧,，但我總是期待著，一輛白色箱式貨車,，那對賣蘋果的夫婦，還有久違的鄉(xiāng)音,。去年那對夫婦就在這里擺攤,，男的四十七八歲，是個皮膚黝黑,、強(qiáng)壯的老實人,，經(jīng)常做的是搬上搬下、出力的活兒,。而女的臉蛋通紅,、嘴巴甜,、說話前先笑，露著滿嘴的牙花子招呼客人,。
女人賣蘋果特別實在,，哪種蘋果甜、哪個酸,、哪個脆……統(tǒng)統(tǒng)告訴你,，一點不藏心眼兒。挑出來有蟲眼,、帶疤的蘋果,，基本都是便宜處理或免費送人了。有人買成箱的蘋果,，根本不用開口,，女人馬上吩咐男人，快點幫忙把蘋果送上樓,。到現(xiàn)在,，周圍不少鄰居一提起賣蘋果的，無不對那個女人印象深刻,。
我和她們認(rèn)識很簡單,，有次路過，正巧她車上的幾箱蘋果倒了,，蘋果滾了滿地,，我?guī)退龘欤旰笫菐茁曋x謝,，還有遞過來的一塑料袋蘋果,。我拒絕，女人格格地笑：“就幾個摔壞的蘋果,，拿回去吃,。”見我還是拒絕,，女人轉(zhuǎn)身拿出一個暖壺：“大哥,，你能幫我們燒壺?zé)崴畣幔俊辈恢趺�,，聽著她的聲音不覺有幾分親切,，便答應(yīng)了，燒好的熱水不是我送下去的,，而是男人上來拿的,，順便帶上了一兜子蘋果。
接下來我們就熟悉了，再攀扯,，他們竟和我老家很近,，就是相鄰的兩個鄉(xiāng)，再嘮嘮,，她們家的一個親戚還和我家的一個親戚也掛著親戚,。從此，我每天路過總喜歡過去打個招呼,、聊一會天,，在城市生活久了，難得聽到如此正宗的鄉(xiāng)音,。有時候心情不悅,，便去路口聽她們講些老家的發(fā)展，鄉(xiāng)間趣事……也是一種開解和享受,。
他們擺攤很辛苦,，需要一連很多天都要守在這里，平時吃住就在車?yán)�,，深秋夜半的冷可想而知,。我除了燒開水，還把家里不用的軍大衣,，暖手寶給他們?nèi)∨�,，晚上我炸魚或者做點好吃的，也會送過去一碗,。而他們拉蘋果回來,，則給我捎來家鄉(xiāng)的地瓜、花生……
早起,，手機(jī)響了,，顯示是“蘋果”的來電，接通后就是一陣脆生生的笑聲：“大哥,，我們來了,，又得讓你燒開水了……”接著，門響了,，開門一股新鮮的涼氣,，還有陸續(xù)搬進(jìn)來的蘋果、地瓜,、大蔥……一時間我心潮起伏,，那爽朗的言語，其實就是我在城市里所盼望的,，蘋果的鄉(xiāng)音之外，還有著很多的懷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