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陣雨,,是獨立的
□徐守文
忽明忽暗,,忽雨忽風,兩株散尾葵明明暗暗,,雨雨風風,,是一對在月影迷離的人行道上散步的情侶。雨點,,看不見的,,聽不到的雨點,打在散尾葵弧垂如鳳尾的葉子上,,宛若一雙纖秀的少女手指在琴鍵上呼吸,。一曲舒曼和緩,綿柔悠渺的情歌便若有若無地流淌,、彌散,。
月朦朧,雨朦朧,,風亦朦朧,,無疑有巧,拉近了那兩株散尾葵的距離,,盡管生來就是互望的,。他們一高一矮,一粗一細,,一壯一弱,,冥冥中心生出幾分顧盼,幾分留意,,抑或是幾分渴望,,想了解距離產(chǎn)生的對方謎語。
曾經(jīng),,他們都醒著,,卻都在想著心儀的已經(jīng)睡著。心在問,,可知此景,,可知此情。明明知道這只是祈禱類的希望,,就是這一點點的希望,,也愿意咀嚼到天明。那又苦又甜的味道,又灼又澀的感覺,,依然令失眠苦苦徘徊,。
銀色的月光撫摸著兩株散尾葵的無數(shù)猜想,就像妙齡女子的笑意掛在情人眉宇,,忽忽閃閃,,矜矜持持。略帶一點點煩惱,,還有一絲絲急切,,更多的是鼓蕩起伏的激動,表面看不出來的那種,,盡管已經(jīng)做好了所有的準備,,但還是那初始般的陌生與期待。
他們?nèi)缃褚呀?jīng)互相走進,,彼此擁有的體溫不像心還在起起落落,,骨子里發(fā)出的低吟震撼喜悅的宮殿灰飛煙滅!美好的瞬間居然要通過如此的原始動作來實現(xiàn),!痛苦怎么會裂變成摧毀一切的幸福和快樂,!那份苦癢,那份辣渴,,那份酸脹,,那份甜燙,那份咸麻……心神酥散,,盡覺通感,,卻無法言傳,即使同時躍上浪峰,,滋味也絕不相同,。嗚呼!魅力無窮,,錐心永遠,。此時,不需要任何想法,,也不允許有任何想法,。還要來得猛烈些、再猛烈些,,因之尚未燎原。
雨滴,,忽然加大力度,,加快頻度,增加深度,拓展廣度,,再次掀起兩株散尾葵久釀的激情,,令蟄伏隱忍的雄風驟起,雌韻翠鳴,,匯成錢塘江八月十五的回頭潮,,咆哮裂岸,將溫柔撕碎吞噬殆盡,。夜晚就是白天,,白天就是夜晚;天就是地,,地就是天,。什么都在顛倒,什么都在改變,。真不知還有什么叫力量,,力量還有什么功能叫絕倫!
終于平靜了,,像退潮的海,。盡管是白天走進夜晚,夜晚走進白天的過度,。相交相溶,,沒有相代�,?此谱卟坏揭黄�,,卻生生走到了一塊。距離在消失,,距離又拉開,。依然獨立,依然個體,,距離依然,。還是那份吸引、幻想……一切,,皆由心情,,就像這陣雨,每一次都是獨立的,。纏纏綿綿的,,細如牛毛;滴滴答答的,,散若花落,;嘩嘩啦啦的,,注似堤潰。
路燈,,沒有提醒他們,,悄悄走了,還有那雨那風那月,。兩株散尾葵,,獨立著,他們也不屬于誰,,用距離保持美好,,保持屬于兩個人的那份幸福,為著他們銘心的愛戀,。因為他們明白,,真愛,不是廝守,。愛,,也不必朝朝暮暮。
晨風梳理著散尾葵柔美的秀發(fā),,朝陽映照著散尾葵優(yōu)美的腰身,,一對黃鸝鳥悄悄來造訪,銜來生活的素描,。兩株散尾葵,,兩根渺小的線條,匯成一滴晶瑩的雨點,。